第(2/3)页 丹青狞然一笑,眼神之中不带丝毫怜悯,仿佛在看一群瓮中之鳖。 双手重剑再次擎起。 最多只用三次。 这劳什子符阵就会被尽数瓦解。 然而。 就在双手重剑再度落下的时候。 空气中出现一声幽幽的叹息。 而那双重剑,就这么诡异地戛然而止了。 毫无预兆地顿在半空中。 不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。 而像是……这柄剑本来就应该在这里停止。 这种感觉奇怪。 却让人对这个结果丝毫怀疑不起来。 这好像是规则!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。 正是含光剑灵。 她漠然地打量着丹青,语气毫无波动:“剑术不错,但仅仅是术而已,你打不过我。走吧,不然你可能会死!” 丹青听得心中戾气滋生,狞然道:“你也配!” 果断放弃双剑。 凭空捞出一支画笔。 可这画笔连墨汁都未洒出,便有一道凌厉的剑气劈了过来。 画笔被拦腰斩断,甚至没有发出丝毫响声,就好像这支笔本来就是断的。 而那道剑气,直直地切割在了墙上。 依旧是没有任何阻滞,直接将墙壁切割成了两半。 没有塌陷。 却像一张画纸一样软塌塌地耷拉了下来。 而画纸外面,则是一模一样的墙壁,只不过看起来要更真切一些。 空间破了! 丹青顿时大骇,这是何等恐怖的剑意? 这天下悟神境的高手不少,但也绝对不算多。 他接触过的那些,无一不是土鸡瓦狗,不依靠画作尚且能压制他们,若是在这画中空间,他甚至有信心跟那几个最强的悟神境掰掰手腕。 但眼前的这个人。 居然直接将画中世界斩开了。 那她还有什么不能斩的? 仅仅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,眼前这个人连身躯都没有,自然没有所谓的真气。 绝对实力,不会太强。 但这足以切开一切的恐怖剑意,绝对是最为克制自己画作空间的存在。 他虽然自信,即便不依靠画作空间,依旧能敌得过曹公公和赵宁两人。 可失去颛顼帝躯的加持,他最多只能做到小有优势。 况且这是绛城。 黎王室的地盘。 “告辞!” 丹青凛冽地扫了花朝一眼,便直接收起了画作空间,直接准备抽身离去。 却不曾想。 画作空间刚刚融化,就有一只拳头迎面袭来。 拳头上金芒闪烁。 正是颛顼帝躯的象征。 嬴无忌来了? 丹青嗤笑一声,他听说过嬴无忌的战绩,看似惊艳,但不过是胎蜕境之间的比试。 自从用嬴无缺的心头血将其画出,他感觉所谓圣品灵胎和颛顼帝躯不过如此。 嬴无忌突破兵人境,尚且有希望伤到自己。 突破兵人境之前,根本没有任何可能…… “啊!” 出乎预料。 鼻梁塌陷,鲜血迸发。 丹青惨叫一声,飞快向后退了好几步。 “甘霖娘的!” 打我老婆? 嬴无忌骂了一声,虚空一握,天阶禁制伪·绝地天通瞬发而至,将天地化作囚牢,直锁丹青的身躯。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,霎时天雷滚动,却又仅仅用了一息不到的时间,便全部朝丹青倾泻而下。 丹青神色大骇。 没想到嬴无忌手段居然如此强横。 硬接是肯定能硬接的。 但这里是绛城! 他咬了咬牙,当即挥毫画出一道光幕。 光幕在天雷之下脆得跟纸一样,但还是阻挡了片刻时间。 也就是这片刻。 丹青的身体变成了一卷绘满了复杂纹路的卷轴,而那些纹路飞快褪去颜色。 就当纹路尽消,变做一卷空白画轴的时候。 天雷才姗姗来迟,劈了下来。 雷火焚烧。 画轴的纸张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,在火光中挣扎翻滚了片刻,便彻底化作了飞灰。 风一吹。 连灰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“淦!让他跑了!” 嬴无忌骂了一声,随后飞快跑到众人面前,关切道:“你们没事吧?” 神情看起来无比自然。 只是心脏已经悬到了嗓子眼。 刚才他到了戏楼,发现二楼雅座只有丈母娘一人,问了之后才知道其他人去后台参观了,他就瞬间感觉到了不妙。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准。 他不信以前花朝和糖糖没有怀疑。 有自己在其中周旋都差点翻车,这单独接触…… 所以他很急。 但现实让他不要急。 因为后台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一张悬浮着、不断扭曲的画轴虚影。 摸不到。 劈不断。 哪怕能猜出这是一方空间,他也没办法闯进去。 相比于翻船。 老婆和亲娘的安危更让他揪心。 但现在看来,不用为她们的安危揪心了。 可以回归问题的本质了。 看着感应着糖糖和花朝身上尚未散去的真气。 又假装不动声色,实则小心翼翼地与她们的眼神一触即分。 他就感觉自己脸上那种假装毫无所觉的神情,就像一戳就烂的纸老虎。 头皮有点麻。 他连忙转头看向赵宁:“殿下,你没事吧?” 赵宁咳了一口血:“不,不碍事!” 她本来正在调理气息,说完这句话后,直接脑袋一歪,晕了过去。 这种情况。 处理不了。 撤了先! 嬴无忌求助地看向白仪。 却发现白仪已经提前一步晕了过去。 这种情况太尴尬了。 儿子造的孽。 儿子自己解决! 嬴无忌:“……” 这个时候。 身后响起了花朝依旧轻柔,却失去了所有温度的声音:“她们受伤很重,先治伤吧!” “嗯!” 李采湄应了一声,俯身去扶赵宁,松口气的同时,泪珠子扑嗒扑嗒地落了下来。 嬴无忌:“……” 一刻钟后。 戏楼的厢房。 嬴无忌小心翼翼地给白仪和赵宁诊脉,用真气修补了些许暗伤,便已经没有大碍了。 只是。 本来就不应该昏迷的两个人,到现在都没有醒。 嬴无忌硬着头皮转过身,发现房门上已经贴上了隔音符。 花朝正坐在椅子上,双手艰难地撑着脑袋,脸色煞白,浑身都在微微发抖。 李采湄正两眼通红地望着他,美眸中全是委屈,以及……淡淡的期许,似乎还在期盼着嬴无忌给她一个打消他所有不好念头的说法。 “这里面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。” 嬴无忌感觉自己不是在说话,而是在吐岩浆,喉咙被灼的嘶哑生疼。 花朝艰难地抬起头,看向嬴无忌的眼神绝望而空洞:“多没关系,一件一件地说!”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到就像是在吩咐伙计把桌子擦了一样,曾经温柔的大姐姐,好似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。 嬴无忌还从未听花朝用这种语气说过话,他隐隐有种感觉,花朝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,并不是因为还对自己有所留恋,而是她只是想明明白白地离开而已。 她依旧不会伤害别人。 只会折磨自己。 就好像在自己出现之前,她从未对外说过有损罗偃声名的话一样。 他没辙。 只能老老实实说。 只是这里面涉及到赵宁身份的问题。 他下意识望向床榻上的赵宁。 赵宁似乎有所感应,又似乎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,发出一声呻吟。 “嗯~~~” 然后,又陷入了平静。 好像只是一个意外。 嬴无忌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,便准备把李采湄拉向桌子的另一边,准备从头到尾讲一遍。 李采湄吓了一跳,像受惊的小鹿一般,向后退了好几步。 躲避着嬴无忌的眼神,慌张地坐在花朝的对面。 嬴无忌面色一黯,也跟着坐了下去,深吸一口气道:“那好!我这就把事情讲出来……” 花朝没有说话,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他,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个救自己于水火的盖世英雄,为什么会变成自己最痛恨的负心人。 李采湄低着头,死死地咬着嘴唇,想要知道为什么嬴无忌要做那么过分的事情。 虽说本源真气的流失,是修炼玉女功却要倾心相付给心上人不可避免的事情。 但那份真气,是她对嬴无忌最好的期许。 嬴无忌怎么处理都可以,唯独不能把它送给其他女子。 为什么啊? 嬴无忌硬着头皮讲了起来。 从跟花朝相识。 到跟李采湄误会。 一直到最后大年夜跟两人走到最后一步。 没有保留。 “哈……” 花朝终于发出了第一个音符,神情凄怆而绝望:“原来这一切,都是我不知好歹对你用了通心麝对么?” 嬴无忌声音有些嘶哑:“花朝姐,你听我……” “不用解释了!你没有错。” 花朝惨然一笑:“我知道,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,但之前你一直都没想过娶我。是我太天真了,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。但无忌我不明白,一颗心为什么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呢?” 她看着嬴无忌。 泪水簌簌流下。 那晚使用通心麝之后的场景历历在目。 她确定嬴无忌爱自己,很爱很爱,哪怕这份爱分成了两份。 但这种不完整的爱意,她不想要。 嬴无忌沉默了许久,小声老实交代道:“是四个……” 花朝:“???” 她感觉脑袋有些晕。 但好在思想不是特别混沌。 四个…… 还有闭关许久的白芷,还有躺在床上的赵宁吧? 原来众望所谓的太子,居然是个女子,还有那个赵凌……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。 无忌一开始根本没想做这个负心人。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。 她的一腔情绪,甚至找不到宣泄的出口。 只能坐在那里,任情绪像匪兵一样在心中横冲直撞,所到之处一片狼藉。 除了发抖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 “花朝姐……” “你不用说话,我懂!” 花朝双手撑起桌子,踉跄站起身:“我没怪你!在殿下坐稳王位之前,我也不会离开。若找到所谓魔种解决方法能让你安心的话,那你便去吧,我会乖乖的,不会给你添乱,等到你们的事情都解决了,我再离开。” 说话的时候心如刀割,每个字都在颤抖。 说罢,步履蹒跚地朝门外走去。 嬴无忌只感觉手脚冰凉,花朝理智得让他害怕。 他连忙起身,攥住了她的手:“可是花朝姐,我去暝都尽头就是为了你啊!” 花朝惨然一笑,声音终于涌现出一丝崩溃的情绪,甚至带着哭腔:“我知道,我知道啊!可是,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啊?” 嬴无忌:“……” 是啊。 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了。 还能让她做什么? 花朝低下头:“我,我回尚墨书局住了,我不会给你添乱,但也希望你不要来找我!陛下若是不放心,可以派人来盯着我。我走了……” 说着,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,推门离开了。 嬴无忌:“……” 身后响起李采湄的声音:“快去追吧!” 嬴无忌转过头,看到她红的跟兔子一样的双眼:“糖糖!这件事……” 李采湄低下头,幽幽叹道:“念在你被通心麝影响了,我就原谅你吧,但只有一点点。我还是好生气,在我气消之前你先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