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 桐山关城南,司徒杀奴一众人濒临绝境。 先前陈江南火铳标汇合的一百五十余人,到现在还能喘气的只剩下不到30个,而且人人带伤,疲惫欲死。 “嘎,嘎,嘎……” 司徒杀奴背靠城墙,身上甲胄破碎,涂满厚厚一层肉糜与血污,气喘如破风箱。 平素能开三石强弓的健壮臂膀已经无法举起,手中断刃的掌刀得靠布束捆绑才能勉强握紧。 战斗到现在,他已经快要力竭而亡。 不过比起狼狈不堪的司徒杀奴来,在场另一个高级将领陈江南则严重得多,胸腹出被刨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,尽管用衣袍包扎住,依旧能隐隐看到腹腔里内的脏腑在蠕动,出气多进气少,显然快不行了。 两大将官尚且如此凄惨,其余兵丁就更不好过了,缺胳膊少腿已是常态,如今尚有战斗力的士卒几乎体无完肤,全靠顽强的意志力在死撑不倒。 虽然众人伤势惨重,但是起码士气还算昂扬。 至少表面是这样。 城墙过道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各种尸骸,有战死的守军士卒,也有死不断气,被砍得支离破碎犹自挣扎的尸兵,宛若地狱般的噩梦场景。 翻滚妖雾下依旧有大量的尸兵在步步紧逼,不停地压缩司徒杀奴他们的活动范围。 尽管守军将士拼死抵抗,一时半会不至团灭,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。 败亡已成定局,区别只是时间问题。 司徒杀奴艰难地抬臂拭去额头淌入眼睛的血污,鼓起最后的力气,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,看看能不能带领兄弟们杀出去。 事已至此,能多活一个都是赚的了。 身形刚动,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就猛地抓住司徒杀奴的裤腿。 司徒杀奴迟颚地转头看去,发现是重伤垂死的陈江南。 “将,将军……事不可为,您走吧……我,我来给您断后……”陈江南一边呕血,一边艰难地劝说道。 “走?”司徒杀奴有些浑噩地重复一句,旋即惨然一笑,“我身为桐山关镇守总兵,如果桐山关丢了,大夏境内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?早死或者迟死,有区别吗?” “将军,你,你糊涂啊~”陈江南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骂了句,不料牵动伤势,咳得撕心裂肺,断断续续地呵斥道: “留……留得青山在,还怕没柴烧?这……这十几年间,咱们东北道死的名将够……够多的了……好不容易出了您这样英明的统帅…… 求求您了,给咱们这群兄弟留个复仇种子吧~” “如果连您也死在这里,以后谁还会记得我们,谁还会为我们报仇啊~” 说到最后,陈江南泣不成声,一种‘有心杀敌,无力回天’的无奈悲恸荡然于心。 “呜呜呜,总兵大人,您就走吧~” “将军,求求您大局为重,走吧~” “嗷嗷嗷,将军啊,求求您给兄弟们留个念想吧~” “哈哈哈,总兵大人,俺先走一步,今后东北道就交给您劳心了,清明重阳不忘给兄弟备杯水酒即可~” 严阵以待的将士都被陈江南的话语感染,有虎目含泪的,有苦口婆心的,更有慷慨赴死的,一个个都在苦苦劝慰着司徒杀奴。 司徒杀奴只觉得鼻子发酸,眼眶湿润,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 多好的兄弟,多好的战士啊。 为了身后的千万百姓,为了兄弟袍泽,将生死置之度外,争先恐后地抢着去死,把生的希望留给他自己。 为将者有这等士卒,夫复何求? 可惜…… 可惜他救不了这些好部下,好兄弟。 为将者不该被情绪左右理智,从理性角度出发,他确实应该立即离开。 第(2/3)页